世纪创新烧伤湿性医疗技术(下)

以湿克湿控制烧伤发病
  
  同样是湿,由于烧伤发病时间上的先后而导致其性质完全不同。既然造成感染的原因是已经被正常组织排斥了的液化的坏死组织,那么,治疗的重点自然应集中在如何遏止创面组织的进行性坏死和如何清除液化的坏死组织上。
  
  遏止创面进行性坏死,徐荣祥通过实验不仅找到了理想的油性物质,而且找到了有效的药物,但是如何及时有效地清除坏死组织,这仍是个难题。采用手术将创面烧伤组织全部割除是清理坏死组织行之有效的方法,可是这种作法使治疗又回到了传统烧伤外科的老路上去了。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它会带来严重的后果。烧伤组织的坏死是进行性的,手术清创很难确定组织坏死与不坏死的界限。因此,外科清创,一旦连同未坏死的组织割除,烧伤皮肤组织中具有再生功能的组织必将遭到损害,这对皮肤修复是致命的。
  
  徐荣祥的目标不单纯是要救人活命。人要救活,皮肤也要修复。因此,必须保证最大限度在原始创面不受损伤的条件下,清除坏死组织。换句话说,就是要在保持创面湿润的条件下,不采用手术切痂的办法将坏死组织及时清除。
  
  这样便遇到了难题,受热损伤的皮肤组织分为三层,最上一层是直接受热脱水成痂的坏死层,中间是淤滞带,最下一层是正常组织。组织坏死是由创面表层向皮肤深层逐渐深入的。由于上层皮肤已成痂坏死,底层皮肤处于正常状态,因而不断深入的进行性坏死过程主要发生在中部的淤滞带。痂下的皮肤组织出现微循环障碍和炎性反应,随着微循环障碍的加重,皮肤组织的死亡不断进行,最终与底层的正常组织发生排斥反应。
  
  从理论上讲,液化是在组织完全坏死后发生的。如果按照时间顺序,烧伤组织最先坏死的部分是位于最外层的痂皮,因此,坏死组织的液化首先应从外层最先完全死亡的痂皮开始,最后延伸到内部淤滞带深层组织。但是由于外层完全脱水,使液化不具备必须的水分,尽管痂皮已经坏死,却无法实现液化。实际上,坏死组织发生液化的过程却正好相反,它必须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等到内层的淤滞带组织完全死亡并发生排斥反应后,由内向外扩展,并最后使外痂皮液化。
  
  按照这个液化过程,清除坏死组织只有等到淤滞带组织完全坏死,否则坏死组织就无法正常液化排出。以这种方式清除坏死组织是不现实的。一旦等到淤滞带坏死、液化、并被正常组织排斥,感染已不可避免。
  
  理想的状态是在内部淤滞带组织未完全坏死之前就将已经坏死的组织清除,并随时对正在进行中的坏死组织及时予以清除。
  
  那么,如何才能及时无损伤地清除坏死组织呢?徐荣祥发现,当为创面涂上油性物质后,创面即被置于相对封闭的状态。皮肤组织的渗出液在油性物质的保护下,未被空气迅速蒸发,却被焦干的烧伤皮肤吸收了。表面烧伤皮肤已经坏死,在渗出液的作用下,它很容易被液化。而此时,淤滞带组织完全坏死尚未发生。由此,在淤滞组织尚未坏死之前,表层坏死组织即被提前液化了。液化的过程在这里发生了根本性逆转,由原来从淤滞带坏死组织开始的向外层痂皮扩展的液化过程变成了由外层坏死组织向内部淤滞带坏死组织延伸的液化过程。
  
  液化过程的改变使无损伤清除坏死组织变成可能。原来淤滞带坏死组织液化排出直接受到表层坏死组织的阻挡,而随着痂皮提前液化被清出,深层淤滞带坏死组织排出的障碍即被排除。这就为淤滞带坏死组织在淤滞带组织发生全部坏死并被正常组织排斥之前被液化排出创造了前提条件。接下来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将液化了的坏死组织及时有效地清除。
  
  表层的坏死皮肤液化后,暴露于创皮表面,容易清除,但是对发生于淤滞带处于进行性坏死过程中正在不断液化的坏死组织的清除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淤滞带坏死组织液化后不会自动排出,而是积存在皮肤内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液化组织出来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徐荣祥走出喧闹的校园,一个人独自徘徊于乡间的小路。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绿色,大自然赋于整个世界以勃勃生机。
  
  这是一片郁郁葱葱茂密的黄瓜地,远看密不透风,近看瓜地里布满了支架。眼前的景象使思维始终处于“战备”状态的徐荣祥突然对黄瓜地里的支架发生了兴趣。
  
  “黄瓜地为什么要搭设支架呢?”他自问自答:“因为它要流通,新鲜空气要进入,不新鲜的空气要排出。这就是支架的作用。”随后,他马上联想到了使他魂牵梦绕的烧伤:“为什么不能为创面也构造一个支架呢?让药物可以透过支架进入皮肤,同时让液化的坏死组织流出呢!”
  
  新的设想使他欢欣鼓舞,他立即开始寻找可以用来充当支架的材料。翻遍了药典,查遍了各种外用剂型,所有有记载的材料均不理想。他甚至采用海绵做试验,可是尽管海绵是网架结构,却不能使药物流动起来,不流动就不能源源不断地向皮肤内部供药,也不能持续不断地将坏死组织从内部排出。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可供使用的理想材料,徐荣祥开始怀疑自己设想的现实可操作性。
  
  又是一个夏日,徐荣祥灰心丧气,心中的郁闷难以排解。百无聊赖的他又操起了儿时打弹弓的游戏。拿起弹弓,他瞄准了树上的马蜂窝。随着?紧的皮条被松开,马蜂轰然而散,蜂窝落在了地上。
  
  捡起蜂窝,徐荣祥好奇地把玩着。他翻来覆去地把蜂窝里里外外看了个够,心中不禁油然升起对自然造物所具有的伟大创造力的钦敬。对于马蜂所具备的建筑才能,他由衷钦佩。他搞不懂这种和人相比并不具备高等动物智慧的低等生物何以能建造出甚至人也难以完成的精巧结构。
  
  正当他惊叹不已,啧啧称奇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更让他惊奇的地方———构造蜂窝的材料。蜂窝本身呈网架结构,这正是徐荣祥设计药物孜孜以求的结构,二者正相吻合。进一步观察构成蜂窝的材料,徐荣祥发现这是蜂蜡。他又一次产生了联想:“马蜂既然可以用蜡构造网状结构,烧伤药物为什么不能也用蜡来试一试!”
  
  突如其来的灵感有如来自神灵般的恩赐,浑噩之间,冥冥之中,徐荣祥被引入一个令他自己也难以相信的境界。
  
  他尝试把油与蜡融合,用蜡作为基架以盛载油,但是油蜡难以融合。于是他开始一次又一次地试验。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二者相融的最佳温度,蜂窝出现了。
  
  这是一种蜂窝状孔洞网架结构,框架基质含有滴状存在的油液,不含水分。当将它涂抹于创伤表面时,它会产生以下几种作用:
  
  一、保护创面。作为一种脂溶性物质,它覆盖创面,使创面与空气隔绝,避免了受损伤组织水分被蒸发,同时也避免了空气中有害物质的损伤,从而起到了保护创面湿性生理环境的作用。
  
  二、封闭创面。使外源细菌无法直接接触创面,成为有效的隔离措施;同时,受框架限制,即使有细菌种植其中,因基质不含水分,细菌也无法存活和生长。
  
  三、呼吸功能。网架结构的孔洞使被封闭的皮肤与外界得以交流。
  
  四、液化及排出坏死组织。药剂在未受热时呈现为固态,当涂抹在皮肤表面时,皮肤温度使之温化,被分隔在框架内的油液开始渗入创面,并与烧伤组织发生水解、酶解、酸败和皂化四大生化反应。反应后的油液因失去亲脂性被创面组织排斥排出创面药层外。与此同时,新被润化的药液继续重复这一过程,循环往复,从而达到烧伤坏死组织层由表入里液化并无损伤性排出。
  
  油———液化———框架,每一个概念的出现,都使湿性烧伤技术大步地向前跨进。随着框架结构的诞生,徐荣祥湿性治疗的总体目标基本实现。揭开湿性技术的神秘面纱
  
  当对湿性技术有了深入的了解,徐荣祥烧伤湿性技术所创造的奇迹也许就不再神秘。烧伤医学界对徐荣祥和他创立的湿性医疗技术的误解,多是由于对这项新技术缺乏深入了解和正确认识所致。
  
  反对意见指责徐荣祥治疗中不对创面采取严格的隔离措施,不使用抗生素抗感染,其实并非如此。表面上看,徐荣祥确实没有象传统烧伤外科那样将重度烧伤病人置于高级的隔离病房中,也没有过度依赖抗生素,但这并不等于说徐荣祥没有对创面采取隔离措施,也并不等于说他不抗感染。
  
  事实上,他的隔离措施是以其覆盖全身的油蜡结构的药剂实现的,对创面的封闭,这种隔离措施的严密程度是任何无菌隔离病房所难以企及的。人们或许不会相信徐荣祥曾经遭遇过以下这段险峻的生死考验。
  
  还是在湿性医疗技术诞生后临床应用的初期,偏见歧视变为不公正的对待。初出茅庐而又锋芒毕露的徐荣祥的烧伤病房被安置在破伤风病房对面。门对门,苍蝇在破伤风病房和烧伤病房之间来回来去地飞。一边是致人死命的破伤风菌,一边是裸露的创面。“纵有天大本领,徐荣祥也难逃治疗失败,致人死命的厄运”。善良的同事们为徐荣祥捏着一把汗。然而,几天过去了,人们发现烧伤病房里的病人安然无恙,一个没死,倒是那些龌龊的苍蝇一个个纷纷落地,气绝毙命。于是,一个神秘的推测在病房医护人员中流传:一定是天助徐荣祥,否则现实无法解释庵止忠斓南窒蟆>退闶切烊傧橐绞醺叱杀2∪颂庸凰溃赡切┎杂趺椿崴滥兀空饽训朗且恢治癫蝗收弑卦馓烨吹奶炱簟U庖磺兄挥辛私庾约杭际醯男烊傧樾闹敲鳎撼释芙峁沟囊┘量蚣艿母舳现忻恳桓隹占湮?9-25毫微米,正好为一个细菌大小,如果种植细菌在其中,因框架限制,细菌无法生长;而由油蜡合成的药剂融化的温度被设计为人的体温,因而当它被涂在创面上时,它融化了,而当苍蝇叮过飞离创面后,药剂冷凝将苍蝇呼吸道封闭,苍蝇便气绝而亡。
  
  至于抗感染,徐荣祥所以敢于限制使用抗生素,是因为由于通过油蜡结构的药剂覆盖创面,实现了创面病理环境向生理环境的转化,因此,一方面,创面组织进行性坏死受到遏制,一方面坏死组织液化后被及时排出,从而在根本上使感染发生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限度。当感染已不再对生命构成威胁时,纵有三头六臂,抗生素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事实上,在对大面积烧伤病人的治疗中,徐荣祥也并不象被指责的那样完全排斥使用抗生素,只不过他对使用抗生素有更严格更科学的要求:作为常规治疗,烧伤总面积超过30%的烧伤病人无论有无感染出现,伤后均需肌注或静脉点滴抗生素,面积越大,深度越深,应用抗生素越广谱越强。大面积深Ⅱ度烧伤应用抗生素至第五天,大面积Ⅲ度烧伤应用七至十天。应用以上时间后,须立即全部停用抗生素。对于继发性感染,徐荣祥主张必须明确继发因素和渗出,避免盲目进行抗生素系统治疗。
  
  由以上的治疗方案可以看出,徐荣祥使用抗生素态度相当保守,其原因是他认为在常规治疗之后,正是各脏器功能恢复及创面修复期和反应期,机体需要借此机会调整自身,适应烧伤的进一步发病。如果盲目使用抗生素会扰乱机体的抗病程序和机能,因而不利于治疗。
  
  以油蜡为基质的湿性烧伤膏是烧伤湿性医疗思想和技术的核心和体现。但是作为一个治疗体系,烧伤湿性医疗学术还兼有更广泛的内容,它包括临床药物具体的使用方法、反映烧伤发病变化规律的系统综合治疗方案、药学研究以及旨在揭示皮肤生长规律的分子生物学的研究等。
  
  从药物研究来看,湿润烧伤膏除了其体现湿性概念的材料和结构特点的独创性外,其另一个有独创性的贡献在于其有助于皮肤重建修复的药物的发明。
  
  首先是起治疗作用的药物成分。一、β-谷甾醇修复组织。β-谷甾醇具有抗炎、抗细菌生长和抗溃疡作用。通过采用植物甾体使谷甾醇不具有毒副作用,却能够实现促使细菌变异,不产生毒素,丧失侵嗜力,并发挥其稳定细胞,修复细胞膜作用,从而促使组织逐渐完整化,达到修复的效果。二、黄芩甙素减少创伤应激反应。黄芩甙素具有抗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的功能,能阻断αβ1β2受体,对抗儿苯酚胺。烧伤后,局部炎性反应,血管痉挛收缩,利用黄芩甙素可在创面局部解除血管收缩,抵抗创伤应激反应。同时,它可以去除影响组织细胞稳定性的超氧化自由基,从而改变创面局部的供氧环境。黄芩甙素还可以增强免疫功能。三、小檗碱松驰立毛肌。小檗碱抗炎效果好,但这里主要用它松驰立毛肌,解除微循环痉挛,起到镇痛作用。
  
  其次是为皮肤生长提供营养物质的成分。它包括:一、蛋白质。其药物每100克含有人体所必须的氨基酸10.8克,这个蛋白质应用模式是徐荣祥模仿人体3-6个月胚胎的营养标准设计的;二、脂肪酸。脂肪酸是皮肤合成前列腺素的基本物质,皮肤抗炎作用也是靠脂肪酸代谢来完成的,因此,依照仿生学原理,其药物提供了人体必需的四烯酸、碳-16、碳-17、碳-18等脂肪酸;三、糖类。糖类代谢直接影响皮肤弹力,其药物中含有皮肤生长必需的糖类物质。
  
  药物的发明有效地解决了烧伤皮肤组织生长修复和疼痛的问题。关于烧伤技术创新的方法论
  
  徐荣祥烧伤湿性治疗技术以其技术的先进性从根本上改变了人类烧伤医学的现状,无论是在理论,还是在实践方面。理论上,它对传统烧伤外科进行了剖析,使人们清醍地认识到传统烧伤外科长期存在的误区;在此基础上,它第一次也是最彻底的一次挣脱了传统思维定势的束缚,从临床治疗角度对烧伤发病规律进行了实事求是的研究,并独创了全新的符合烧伤发病规律的行之有效的湿性治疗理论。在临床实践方面,在同火神展开的激烈争夺中,它首次使人类有能力摆脱火的创伤。不论是挽救患者生命,还是创伤皮肤无疤痕愈合,湿性医疗技术都将烧伤救治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烧伤湿性治疗技术的贡献不仅是对烧伤医学的巨大贡献,更是对人类的贡献。据统计,目前,仅在我国每年接受湿性技术治疗并治愈的住院烧伤病人就达35万之众。治疗总有效率达99.42%,对深Ⅱ度烧伤患者的治疗实现了无疤痕愈合。曾经困绕国际烧伤治疗的四大难题:疼痛、感染、深Ⅱ度疤痕和继续进行性坏死均得以有效解决。总面积超过90%的大面积烧伤病人的总治愈率,由于这项技术的出现,也由国际上的5.7%被提高到了92%。
  
  作为一项具有划时代历史意义的重大科学贡献,烧伤湿性技术所以能够实现其革命性的突破与其自觉运用系统的认识方法分不开。系统的认识方法要求对事物的认识采取系统的观点,从整体出发,全面把握事物的每一个局部;同时,要有有机的观点,一方面将事物视为不同层次,立体反映事物的方方面面,避免简单平面地看待事物,另一方面要有运动的观点,从动态的角度观察事物,不把事物看成是静止的。研究徐荣祥的发明过程不难发现,他对于烧伤治疗正是从总体出发,宏观把握,并将烧伤发病和治疗置于动态环境中加以研究的。正因为如此,他所创就的治疗体系才能够超越传统烧伤外科认识上的局限,跨跃一个又一个看似无法逾越的鸿沟,最终使其治疗系统充满生机,达到近乎完美的境界。
  
  就湿性概念的产生而言,徐荣祥与传统的烧伤外科在认识上出现分歧,产生对立,根源在于认识方法的不同。传统烧伤外科的认知方式反映出典型的知性认知方式,它执着于事物特殊的规定性,为了确定事物的特征,全力突出事物的特点,而不及其余。在烧伤发病中,感染是其最明显的特征,因此,传统烧伤外科所采用的干燥处理和依赖抗生素等一切治疗方案全部围绕感染展开,使其烧伤治疗呈现出强烈的抗感染特征,而与此同时,烧伤发病的其它特征却悄然退去,隐匿在认识的光束投向感染留下的巨大阴影之中。
  
  徐荣祥的认知方式却不同,他采取的是理性的认知方式。这种认知方式,在对事物规定性的把握过程中,不是执着于某一种规定性,而是对事物的诸多规定性进行全面把握,在确定其相互间的关系的基础上,进一步将其联系起来加以认识。在对烧伤研究中,徐荣祥最初的态度就是要“弄清烧伤发病是怎么回事?”,这种态度使他对烧伤发病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并得出结论:造成烧伤发病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具有多方面的规定性;尽管感染是导致烧伤发病死亡最重要的原因,但它并非决定烧伤发病的唯一原因。进一步的研究使他确定了烧伤发病不同病因间的层次、地位和作用,从而最终得出了正确的结论,确定从多种病因入手,有针对性地综合治疗。
  
  动态地认识烧伤发病的过程使徐荣祥研究烧伤治疗变为一个有机的过程。传统的烧伤外科执着于感染这一烧伤发病的结果,因此,原本是一个运动过程的烧伤发病在此便呈现为静态。徐荣祥则从动态的角度认识烧伤发病,他的研究重点不在于感染这一结果,而在于进行性坏死这一运动过程。他提出组织坏死液化的概念,他利用改变液化过程来实现对坏死组织的有效排出,他发明蜂蜡结构实现持续供药,这一系列的成果都是其运动观的体现。组织坏死是一个发生在淤滞带由外向内延伸的进行性的过程,对淤滞层坏死组织的排出是一个改变组织坏死液化进程的过程,蜂蜡结构实现了药物不断渗进皮肤,坏死组织被正常组织即时排斥,并随时排出的循环,这也是一个运动过程。正是运动使他的治疗充满生机与活力。
  
  系统思想使其治疗体系高度统一,几近完美。在湿性治疗体系中,原本充满了矛盾。尖锐的对立似乎是不可调和的。比如湿与感染,进行性坏死与组织液化排出。传统烧伤外科把创面的湿态不加区别,一视同仁地加以排斥;而徐荣祥采取运动的观点着眼于变化,把湿划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并区分了它们的不同作用,从而将原本为害的湿转化为治疗所必须的有利因素。
  
  兵法曰:“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之上者也”。何以不战而屈人之兵?那便是超越!这是用兵的最高境界,也是认识的最高境界。统观徐荣祥的烧伤湿性技术,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烧伤湿性技术对传统烧伤外科技术就是一种超越,这种超越反映出的不仅是现代对传统的超越,也不仅仅单纯是体现在技术上的超越,它实际上是发生在人类认识层面上的一种更为深刻的超越,是理性认知方式对知性认知方式的超越。
  
  烧伤湿性医疗体系作为一个新兴的医疗系统目前已被广泛承认和接受,在国内已经形成了完整的系统。据统计,全国已有近万名烧伤医生接受了湿性医疗技术的培训,已有4500余家医院加入了由徐荣祥创立的烧伤创疡医疗救治网,早在1988年,国家科委即将“烧伤湿润疗法及湿润烧伤膏”列入国家级重大科技成果。同年,卫生部也将湿润烧伤膏列入国家级新药。1989年,卫生部发出通知向全国推广此项技术。1991年,卫生部将烧伤湿性医疗技术列入首批十年百项科技成果向全国推广的十项重大技术。走出国门迎接考验
  
  烧伤湿性医疗技术一经产生在国际上便引起了强烈地关注。美国全美烧伤受难者基金会主席哈里·盖纳最先来中国访问考察烧伤湿性医疗技术。在他发表于美国《金十字》杂志中的文章《中国之行:烧伤治疗探悉》中,他作了这样的描述:
  
  “当我第一次走进病房时,我惊奇地注意到,烧伤轻重不同的男女病人及儿童同在一样的病房接受治疗。对来访者及医护人员没有任何限制。在美国为了降低感染而采用的无菌隔离技术在这里也无需使用。
  
  “……与美国相比,在中国病人住院的时间似乎不到美国的三分之二。我们有幸看到一个40多岁、烧伤面积达94%的病人。他的整个烧伤面积都是深Ⅱ度和Ⅲ度部分全层及全层坏死。他的手指都被烧掉,没有被烧及的地方仅是面部及头的顶部。我们到达时,他已是伤后5个星期了。他的身体一部分是接受传统植皮术治疗的,另一部分用的是湿润烧伤膏,采用湿润暴露疗法治疗。用该药膏治疗的部分皮肤透出了红润,没有显出疤痕,而在另一部分疤痕很明显。病人情绪良好。
  
  “有个医生掀起了盖在这个病人身上的床单,我想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我们能看清烧伤的全部面积。令我们惊讶的是,这个病人居然坐了起来,然后是下床,面对面地站在我们的面前。巴巴拉大夫吃惊地说:‘我的上帝,这个人能活着真是太幸运了!’当有人把此话告诉这个病人时,他笑了,点点头,两次向我们鞠躬。
  
  1、……总之,我们的中国之行得出了以下结论:在中国看到的那些医疗设施就洁净标准而言几乎是原始的;
  
  2、每个病房内都是4-5个病人,有成人,还有儿童;
  
  3、没有一个人显出忧虑的神色,包括一个刚住院烧伤面积达35%部分全层坏死的病人(深Ⅱ度烧伤)
  
  4、用湿润烧伤膏治愈的病人没有一例发生感染。
  
  5、住院的病人以及己治愈的病人都表明:他们在治疗过程中,都没有感到过疼痛。他们也无需接受止痛药品。
  
  6、深Ⅱ度或浅Ⅲ度烧伤即使留下疤痕也是很小的。
  
  7、病人无需包扎无需冲浴。冲浴治疗对病人来说通常是非常痛苦的。
  
  8、与美国相比,在中国病人住院的时间似乎不到美国的三分之二。”
  
  美国《新闻周刊》报道也引用随同盖纳考察的安东尼·巴巴拉大夫的话说:“在美国的烧伤中心,感染创面须用外科手术切除,病人也不一定能保全生命,徐把这些病人安置在6至7个人一间的病房中,护士可以不戴护帽及口罩,也不穿卫生衣。”
  
  徐荣祥湿性医疗技术治疗的方式是如此简单,而治疗效果又有如奇迹般出人意料,这令整个世界都感到震惊而难以置信。
  
  1989年9月24日,泰国首都曼谷发生大型煤气罐车翻覆,曼谷市民有200多人被烧伤,60多名重度烧伤患者被送往医院。10月3日,泰国卫生部照会中国政府,邀请徐荣祥领导的中国烧伤创疡中心赴泰予以援助。
  
  10月9日,成为媒体焦点的徐荣祥开始接受泰国人民的检验。冲着泰国主要电视台的摄像机镜头,当着50多名记者和泰方医护人员的面,徐荣祥对三位烧伤患者施治。
  
  第一位体无完肤的患者名叫曼萨,烧伤面积达85%(泰国医生诊断为烧伤总面积为91%),属重度烧伤患者;第二位名叫喃萨的患者,年仅14岁,烧伤面积达62%,由于感染而患有败血症,正处于重度昏迷状态。国际上采用传统方法治疗这种严重烧伤并发败血症的存活率仅为0.5%-1%;第三位患者烧伤面积仅为30%,但烧伤发生在手指关节处,采用传统植皮术,伤口愈合后,会形成鸡爪状而丧失功能。
  
  经过处置后,徐荣祥宣布7天以后见效。
  
  第七天,记者们如约而至,眼前的情景令他们瞠目结舌:曼萨正围着床悠闲地走动,小喃萨坐在床上啃苹果,手指严重烧伤的病人正手握器械锻炼。
  
  一时间各大报刊争相报道。一家泰国报纸以“华医药物震佛国,同仁嫉妒情难堪”为题,表达对徐荣祥和他湿性医疗技术的赞誉和对传统偏见的批评。
  
  10月11日,普密蓬国王在会见正在泰国访问的中国人大副委员长廖汉生一行时,对徐荣祥和湿性医疗技术给予高度评价:“中国派来了最好的医生,用最新的技术,取得了最佳疗效。”烧伤技术革命风起云涌席卷世界
  
  1990年5月7日,美国《新闻周刊》刊登题为《一种简单的救命法》的报道,记者杰弗里·考里和多琳达·埃利奥特向世界烧伤医疗界惊问:“中国的新药疗法能改变世界治疗烧伤的方法吗?”
  
  经过10年的实践,答案已经变得很明确。烧伤湿性医疗技术已得到世界烧伤医疗界广泛的承认和接受。目前,湿润烧伤技术的核心成果湿润烧伤膏已被叙利亚、泰国、韩国和阿联酋等多国政府按西药程序,正式批准注册,这是中国医药首次在外国医院和药典中出现。
  
  美国及欧洲各国对该药的引进也均已进入程序。美国全美烧伤受难者基金会主席哈里·盖纳已先后三次率美国专家来中国考察。在完成初次考察后,他便充满激情地表示:“在世界的另一端中国,我看到了希望。也许还有许多人没有认识到这项新方法的伟大意义,也许这项全新的治疗方法还有些问题需进一步探讨和检验,但是我可以就我目前看到和检验的结论告诉世界,我将用我的余生为将这个希望在美国变成现实而努力,我希望能和徐荣祥先生共同实现他的‘造福全人类’的宏愿。”
  
  欧洲创伤协会主席切瑞来中国考察,当看到大面积Ⅲ度烧伤病人用湿润疗法被治愈时惊叹:“当我们还在刚刚开始尝试用湿润环境治疗创面时,中国则已经使大面积深度烧伤创面再生出了皮肤”。
  
  亚太地区烧伤协会主席、新加坡中央医院烧伤中心主任李胜德率团来中国考察后,首先在中小烧伤创面上试用湿性治疗技术,获得成功后,再次派员来中国学习,并在新加坡中央医院建立了第二临床基地。
  
  以色列烧伤协会主席在中国考察后明确表示:“我们现在采取的是一种不得已的外科办法治疗烧伤,中国的烧伤治疗方法如此成熟,我们没有理由拒绝这种全新的治疗方法,一定要尽快学习和使用这项技术。”
  
  1999年10月16日,徐荣祥应邀参加在新加坡举行的“第三届细胞移植及其临床应用研讨会及新加坡伤口愈合学会成立大会”。会上,徐荣祥作了美宝湿润烧伤膏成功治疗大面积深度烧伤的临床研究报告”,新加坡中央医院也宣读了该院成功使用烧伤湿性技术治疗100例深度烧伤的随机对照临床报告。这些临床治疗成果引起与会者的强烈震动,它以其成功救治上百例大面积全层皮肤坏死深度烧伤的临床实践向世界证实:中国在生理再生修复伤口愈合领域的研究己超越基础研究动物模型阶段,进入到了人体临床实际应用阶段,远远超越了世界。当西方的生物医学专家和各种生产厂家以巨资徘徊于寻求生理再生修复的技术和产品之路尚无结果时,烧伤湿性技术却以其令世界瞩目的临床效果迈步世界市场达十年之久。
  
  1993年5月2日,国家外国专家局代表国务院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仪式,哈里·盖纳代表美国全美烧伤受难者基金会向徐荣祥颁发人道主义奖。这是该奖自设立以来首次向美国以外的外籍人士颁奖。
  
  在颁奖仪式上,盖纳盛赞徐荣祥的烧伤湿性治疗技术是烧伤医疗的一次彻底革命。他说:“我和我的同事们的亲身所历使我们坚信,烧伤湿性技术确实是烧伤界革命性的突破。”他十分动情地说:“每天在世界各地的医院,儿童和成人都在遭受烧伤的痛苦,而且烧伤感染时常威胁着他们的生命……但是就我今天的观点而言,所有这些都正在成为过去,一切都不再是不可避免的了!这都是因为世界正在拥有常规疗法所无法比拟的烧伤湿性治疗技术。”
  
  作为一位传统烧伤外科权威专家,盖纳深知新技术对传统所产生冲击的严重性,以及所遭抵制的顽固性,他特别强调:“改变原来的方法,采用新疗法对医生而言是不容易的。只有通过教育和科学数据的发展,才能使世界范围的医生们接受这种变革……如果允许我死前许下一个愿望的话,我想我的愿望就是在治疗烧伤的领域,使用西方传统烧伤外科技术的医生与使用烧伤湿性治疗技术的医生能从为人类造福这一共同点出发,携手并进。”
  
  当有记者问及他对湿性技术革命性突破确信到何种程度时,盖纳作了如下回答:“如果有一天我遭遇不幸被烧伤,我希望能在美国接受湿性技术治疗,当然我更希望能在中国直接接受徐荣祥先生的治疗。”
  
  火,人类文明的象征。它给人类带来温暖、光明、进步和幸福,也给人类带来了死亡和痛苦。在追求完美的人的世界上,烧伤创伤给人留下的是折磨终生的比死甚至更可怕的梦魇般的恐惧。对于烧伤患者,世界从此变得那样残酷,尽管阳光普照天下,可烧伤患者的心灵世界却永远蒙上了抹不去的阴影。
  
  人类征服烧伤的努力究竟从何时开始,持续有多久,我们无法获知,但是有一点则是我们坚信不移的,那就是数千年,或许数万年,人类从未停止过探索救治烧伤创疡的脚步。
  
  二十一世纪的钟声正在敲响,新千年的曙光在地球的东方最先投下了第一抹霞光。在这霞光初照的地方,人类将不再会听见惨烈的呻吟,不再会看见丑陋的面容。
  
  徐荣祥正向我们走来。

 

科技日报 200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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